商景兰(1605~1676),字媚生,会稽(今浙江绍兴)人。明兵部尚书商周祚长女,抗清名臣祁彪佳妻。明末清初诗人,德才兼备,能书善画。其妹商景徽亦工诗。著有《锦囊集》(旧名《香奁集》),收诗六十七首、词九十四首、补遗诗三首、遗文一篇。陈维崧《妇人集》评曰:“会稽商夫人,以名德重一时......故玉树金闺,无不能咏,当世题目贤媛以夫人为冠。” 《幼学琼林》女子篇:“伯商仲商,时称越秀;德蓉德蕙,辉映祁家。” 商景兰的诗文(54篇)
琴瑟和谐
万历四十八年(1620),十六岁的商景兰嫁入了山阴祁家。其夫祁彪佳是著名藏书家祁承爜之子,一位在仕途上少年早达、在学术上精通文墨的风雅之士,不仅有不错的文采,还相当注重生活情趣。这对少年夫妻在各方面都十分契合,自两人结合至乙酉(1645)彪佳自沉殉国,他们一共享受了25五年幸福的婚姻。这种琴瑟和谐的情形令后世的文人们羡慕不已,他们将两人喻为“金童玉女”。
国破夫殉
然而清军很快南下,明朝的半壁江山也难以保全。身为女性的商景兰,对家庭的关心可谓与生俱来,所以当崇祯已自缢于北京,清兵对中原虎视眈眈,弘光小朝廷偏安江南一隅却仍内斗不休之际,她屡次劝祁彪佳请辞,甚而为此“日祝于佛前”。与丈夫在朝中任职相比,她更倾向于夫妻俩归守家园,继续从前的美好生活。但清人以书币聘祁彪佳出仕为官,种种情势相逼之下,祁彪佳终于在1645年的闰六月初五日自沉于寓山住所梅花阁前的水池中。而商景兰美满的婚姻生活也就因此变故而突然中止。
诗作悲夫
祁彪佳之死与明朝的灭亡接踵而至,商景兰也因此深刻体会到了故国的沦丧与伴侣的死别所带来的悲痛,并常常将这些感情诉诸笔端。像“千里河山一望中,无端烟霭幕长空”(《苦雨》)、“独倚栏杆何所怨,乾坤望处总悠悠”(《中秋泛舟·其三》)、“晓来无意整红妆,独倚危楼望故乡”(《九曲寓中作》)这样的诗句,其中所流露出的苍凉之感与故国情思足以令人动容。虽然具有极为强烈的国家意识,但在对待丈夫殉国的态度上商景兰仍感到了几分矛盾。一方面,她写下了著名的《悼亡》诗:“公自成千古,吾犹恋一生。君臣原大节,儿女亦人情。折槛生前事,遗碑死后名。存亡虽异路,贞白本相成。”赞颂祁彪佳的坚贞不屈,并认为他的殉国是流芳百世的壮举。但接下去在第二首《悼亡》的开头,她却又表露出失偶的悲凄:“凤凰何处散,琴断楚江声”。这种感情在《过河诸登幻影楼哭夫子》一诗中表现得更为直白:“久厌尘嚣避世荣,一丘恬淡寄余生。当时同调人何处,今夕伤怀泪独倾。几负竹窗清月影,更惭花坞晓莺声。岂知共结烟霞志,总付千秋别鹤情。”
后世坎坷
在商景兰三十多年的寡居生活中,她又遭受了多次沉重打击。康熙六年壬寅(1662),其三女德琼亡故。同年,次子班孙因涉浙中通海案远放宁古塔,长子理孙不久即因此事郁郁而亡。虽然班孙三年后逃归,却削发为僧,断绝了与家中的联系,最终于康熙十二年癸丑去世。惨剧与祸事接连发生,所以在1676年,晚年的商景兰回顾自己一生的经历时,不由发出“未亡人不幸至此”(《琴楼遗稿序》)的感叹。
家庭联吟
虽然在生活中遭受了种种不幸,商景兰的文学创作活动却没有停止,甚而在她的带动下,还形成了一个盛极一时的女性家庭创作群体。据《静志居诗话》卷二十三所载,“(祁)公怀沙日,夫人年仅四十有二。教其二子理孙、班孙,三女德渊、德琼、德宦,及子妇张德蕙、朱德蓉。葡萄之树,芍药之花,题咏几遍。经梅市者,望若十二瑶台焉。”可见当时祁氏门中女性文学活动之兴盛,而商景兰自己也颇以为乐。正是商景兰对于文学自觉的追求与引导,使得她和她的女媳们的文学才华得以提升,其声名也在文人之间远播开来,不仅为当时男性诗人所激赏,而且嘉兴“负诗名数十年”的黄媛介等闺秀才女也纷纷慕名造访,吟诗唱和,引为闺中知己。她们一家的诗歌活动,可以说开了有清一代闺阁中聚会联吟的风气。
长相思 春游,代人作。清代。商景兰。 思悠悠。恨悠悠。懒整残妆独倚楼。寒光动玉钩。星也愁。月也愁。不耐孤衾拥碧秋。离怀未肯休。
长相思 即事。清代。商景兰。 水绕溪。花满堤。鹦鹉声高烟柳迷。愁多恨鸟啼。香霏霏。泪凄凄。坐看西山虹影低。诗成雪乱飞。
如梦令 怀远,代人作。清代。商景兰。 寂寞寒深孤枕。风度罗帏梦醒。梦醒却无情,此际离愁漫整。夜冷。夜冷。花动闲窗月影。
长相思 春景。清代。商景兰。 芳草齐。鹧鸪啼。满院花光傍竹篱。行行日已西。柳条长,宝马嘶。问尔王孙归未归。楼高望转迟。
少年游 冬景。清代。商景兰。 梅头未绽,朔风如历,白雪暗飞香。轻寒到枕,愁肠顿起,小胆怯空房。满天云气,一炉烟烬,迢递此韶光。高唐路杳,楚台无梦,何处写鸳鸯。